一個人的午夜夢迴,
光線全給鎖在無盡的地底的天牢裡,
聲音都全被凍結在無盡的深夜裡,
只有冷酷的鐘聲上演著凌遲的戲碼。
原本該是清清楚楚的事情,
該是刻苦銘心的事,
該要烙印心底的酷刑,
我卻無法再向深夜執勤的判官講述過往。
這位判官有著夜王之王的稱號,
很是無情在大半夜把你挖起來審判,
即便已是拍板定案的案件,
哪怕是有很明顯的佐證,
只要他開心還是能夠重開已牢牢密封的卷宗再次地審判。
以往面對判官陳述那些年,
我總是能夠很快也清晰還原刑案的樣貌,
隔了好久,還是一審、二審跟再審,
不管怎麼樣,都是可以輕鬆做到這一點。
可是我現在卻反不行了,
雖然情緒依舊,
嘴巴竟然凍結了難以開口,
腦袋像是走入茫然的大海找不到靠岸的地方。
判官面無表情地說我不趕快說的話,
審判的過程就難以持續下去,
我就無法過上一段舒適的夜晚。
誰不想過上恬靜的且澄清晚上,
那正是我多年以來的宿願,
痛心的是過去這麼久判官不願徹底放我自由。
起初我信心滿滿可以很快得到假釋,
不用受到任何形式上的監控,
或要定時回到法院接受思想勞改。
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,
信心度逐漸地降低,
開始有了不抱持任何期待的信念,
反而讓我好過很多,
甚至幫我熬過很多無奈的時刻。
就算持續不間斷和突然其來的審判,
早已沒有任何的恐懼,
反正我說完了接著他據經引典談述很多大道理,
等著他根據某個法典可以判什麼刑法,
我就能繼續回去冷清的黑夜。
不過,
如果我沒辦法很明白還原當時的案發現場,
這會讓我處於尷尬的處境,
那多出來的空白時間,
就會讓法官盡情的享用,好給他放肆無忌憚批判著我,
或者拿出很多新研發的刑具嘗試其功用跟效果。
上頭為何用尷尬去形容,
而不是用水深火熱?
那痛早已痛到無以復加,
加上我不以為意,
要說是感到痛我會感到自己的難堪,
可怕的是那痛楚老早超過我能負荷的程度,
所以我選擇矇蔽雙眼,
換個雲淡風輕的形容詞來展現僅有的豁達。
在無法輕易說出那些年的陳舊,
不知為何卻使我感到悲慟。
我在一本心理學上看到一個名詞:記憶沾黏,
才能夠對這些事情釋懷,
簡單的來說那是身體自然的防衛機制。
過多且超過身體負擔的痛苦就像一把銳利的刀,
無限割劃著記憶,
終至出血過多組織來不及復原,
就會產生沾黏的情況,
以後就算再次劃開重新釐新,
也難以在辦事其中的脈絡細節。
- Nov 24 Thu 2011 11:23
記憶沾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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